2023年全国甲卷周尧卿，字子余。其先汝阴人。尧卿警悟（机警聪明）强记（记忆力好），七岁善赋诗（写诗），弱冠（二十岁）以学行（学问品行）知名。天圣（宋仁宗年号）二年登（考中）进士第（登第，即考中进士之意），积官（即累官，积累功业升官）至太常博士、通判（担任……的通判）饶州。卒，年五十三。有文集二十卷，《诗》《春秋》说（注解）各三十卷。尧卿十二丧父，忧戚（悲伤）如成人，见母氏则抑（克制）情忍哀，不欲伤（使v，使……悲伤）其意（心）。母异（意v，对……感到惊异）之/谓族人曰/是（此）儿爱我如此/多知（深知）孝养（孝顺赡养）我矣。卒（最终）能孝养（孝顺赡养），志如母之言。其（周尧卿）于（对于）昆弟（兄弟），尤笃（笃厚）有爱。执（操持，操办）母丧，倚庐（结草庐守丧）三年，席（意动,以……为席）薪（柴）枕（意动，以……为枕头）块（土块），虽（即使）疾病不饮酒食肉。或（有人）勉（劝勉）之以礼（状后），曰：“《礼》'老病不止（停止）酒肉（意谓老病之人，守丧期间不戒酒肉）’，意或（意思大概是）不胜（禁不住）丧（丧亲之痛）耳。病（生病）且（尚且）未老，忍（岂能）及此（像这样做，指吃酒肉）耶？”葬之先期（约定日期之前），躬自（亲自）负（背）土。有（有人）告之曰：“古之贫无以（没有办法）葬者或然（这样），今子（您）何自苦？”泫然（xuàn 流泪貌）流涕曰：“过是（此时），虽欲竭力（尽力），复可得（能否实现）乎？”尧卿为人简重（庄严持重）不校（不计较），有慢（怠慢，轻视）己者，必厚为礼（隆重备礼）以（表目的，来）愧（使动，使……羞愧）之。居官（为官，担任官职）禄（俸禄）虽薄（少），赒(zhōu 接济；救济)宗族朋友，罄（qìnɡ用尽钱财）而后已（停止，罢）。所至（所到之处）称治（称赞政治清明），民有去思（对离职官吏的怀念）。尝（曾）知（做……知县）汀州宁化县，提点刑狱杨纭入境，微伺（暗中伺察）刺史善否（是否清廉），有被刑（身戴刑具）而耘苗（给苗除草）者，纭就（靠近）询（询问）其故（缘故）。对曰：“贫（自己贫穷）以（因为）利（利益）故（缘故，后省略“犯法”），（周尧卿）为（替，给）人直（使动，使……端正，纠正）其枉（邪曲），令（法令）不可欺（违反）而我欺之（违反法令），我又何怨（宾语前置，怨恨什么）？”纭至邑（县邑），不复（再）他察（察访别人），第（只）以所闻荐（举荐）之（周尧卿）。庆历间，范仲淹举（举荐）经行（经术和品行）可为师表（表率），未及用（任用）而卒（去世）。尧卿之学，不惑（困）传注（传文和注疏），问辨（询问辨识）思索（思考探求），以通（通透理解）为期（目标）。其学《诗》，以孔子所谓“《诗》三百，一言以蔽（概括）之，曰思无邪”，孟子所谓“说《诗》者，以意（诗意）逆（逆推，推求）志（志趣），是谓得（适当）之”。考（考察）经（诗经）指归（指同“旨”，主旨，意向），而见毛（毛亨，曾作《毛诗故训传》，简称《毛传》）、郑（郑玄，曾作《〈毛诗传〉笺》）之得失，曰：“毛之《传》（即《毛诗故训传》）欲简（追求简洁），或寡（缺乏，不足）于义理（状语后置，在义理方面不足），非'一言以蔽之’者也。《笺》（即〈毛诗传〉笺》）欲详（追求详细），或远（远离，背离）于情性（本性，本意），非“以意逆志’者也。是（此，这）可以无去取（取舍）乎？”其学《春秋》，曰：“左氏记之详，得经（春秋）之所以书（记录）者。”至三传（指“春秋三传”《公羊传》《谷梁传》《左传》）之异同（偏义复词，不同之处），均有所不取（采纳），曰：“圣人之意（意图），岂二致（不一样）邪？”欧阳修以文表其墓（表，记。在墓碑撰文）曰：“若周君者，事生（侍奉父母）尽孝，居丧（守丧）尽哀，而以礼（遵从礼法）者也。君学（学问）长（擅长）于毛、郑《诗》，《左氏春秋》。”（节选自《隆平集·儒学行义》）2023年全国乙卷昔者晋公子重耳出亡（流亡），过于曹，曹君袒裼（tǎn xī 脱去上衣，裸露肢体）而观之，釐负羁与叔瞻侍（侍奉）于前。叔瞻谓曹君曰：“臣观晋公子，非常人（普通人）也（判断句），君遇（对待）之无礼/彼若有时（有如愿之时）反（返）国而起兵/即（将）恐为（成为）曹伤（祸患）/君不如杀之。”曹君弗听。釐负羁归（回家）而不乐，其妻问之曰：“公从外来而有不乐之色（神色），何也？”负羁曰：“吾闻之，有福不及，祸来连我。今日吾君召晋公子，其遇（待）之无礼，我与（陪从）在前，吾是以（因此）不乐。”其妻曰：“吾观晋公子，万乘（万辆兵车的大国）之主（君主）也；其左右从（跟随）者，万乘之相（臣子）也。今穷（走投无路，困窘）而出亡（逃亡）过（经过）于曹，曹遇（待）之无礼，此若反（ ）国，必诛（ ）无礼，则曹其首也。子奚（何）不先自贰（两属）焉。”负羁曰：“诺。”盛（ ）黄金于壶，充（装满）之以餐（句式： ），加（放置）璧其上，夜令人遗（ ）公子，公子见使者，再拜（拜了两拜），受（接受）其餐而辞（婉言拒绝）其璧，公子自曹入楚，自楚入秦，入秦三年，秦穆公召群臣而谋曰：“昔者晋献公与寡人交，诸侯莫（没有谁）弗闻（不听闻）。献公不幸离群臣（指辞世），出入（差不多，大约）十年矣。嗣子（指晋惠公夷吾和晋怀公圉）不善，吾恐此将令（使）其宗庙不祓除（fú，举行除灾去邪之祭）而社稷（土神和谷神）不血食（受享祭品）也。如是（像这样）弗定（不安定），则非与人交之道，吾欲辅（辅佐）重耳而入之晋，何如？”群臣皆曰：“善。”公因（于是）起卒（起兵），革车五百乘，畴骑( chóu qí，指精选过的等类相同的马)二千，步卒五万，辅重耳入之于晋，立为晋君。重耳即位三年，举兵（起兵）而伐曹矣，因令人告曹君曰：“悬叔瞻而出（使动）之，我且（将）杀而以为大戮（陈尸示众）。”又令人告釐负羁曰：“军旅薄（bó 迫近，靠近）城，吾知子不违（反抗）也，其（一定）表（做标记）子之闾（巷门），寡人将以为令（用此发布命令），令军勿敢犯。”曹人闻之，率（率领）其亲戚而保（附也，依靠）釐负羁之闾（里巷）者七百余家，此礼之所用（功用，指釐负羁礼遇重耳而保全族人）也。故曹，小国也（判断句），而迫（夹处）于晋、楚之间，其君之危（危难）犹累卵（堆叠的蛋）也，而以无礼莅（统治）之，此所以（……的原因）绝世（亡国）也。（节选自《韩非子·十过》）2023年新高考Ⅰ卷材料一：襄子①围于（表被动）晋阳中，出围，赏有功者五人，高赫为赏首（受赏者首位）。张孟谈（赵襄子家臣）曰：“晋阳之事，赫无大功，今为赏首（受赏者首位），何也（为什么）？”襄子曰：“晋阳之事，寡人国家危（危急），社稷殆（危险）矣。吾群臣无有不骄侮（轻慢，侮慢）之意（情绪）者，唯赫子（高赫）不失君臣之礼（礼节），是以（因此）先（意动，以……为先）之。”仲尼闻之，曰：“善赏哉，襄子（主谓倒装）！赏一人而天下为人臣者莫（没有谁）敢失礼（违背礼节）矣。”或（有人）曰：仲尼不知（不懂）善赏矣。夫善赏罚者，百官不敢侵职（超越职权），群臣不敢失礼（违背礼节）。上（君主）设其法（法令），而下（臣子）无奸诈之心。如此，则可谓善赏罚矣。襄子有君臣亲（亲密）之泽（恩泽），操（持有）令行禁止之法（法律），而犹有骄侮（轻慢，侮慢）之臣，是襄子失罚（惩罚不当）也。为人臣者，乘（谋划。乘，犹计）事而有功则赏。今赫仅不骄侮（骄横侮慢），而襄子赏之，是失赏（奖赏不当）也。故曰：仲尼不知善赏。（节选自《韩非子·难一》）材料二：陈（陈国）人有武臣，谓子鲋②曰：“韩子立法，其所以异夫子（孔子）之论者纷如（众多的样子）也。予（余，我）每（常常）探其意而校（比较）其事，持久历远（经历久长），遏(è阻止)奸劝善，韩氏未必非（错误），孔氏未必得（正确）也。若韩非者，亦当世之圣人也。”子鲋曰：“今世人有言高者必以极天（上达于天）为称（称说，描述），言下者必以深渊为名（命名）。好事（爱兴事端）而穿凿（穿凿附会）者，必言经（引用经书）以自辅（佐证），援（援引）圣以自贤（推崇），欲（想要）以（凭借）取信于群愚而度（使动，使……成为法度）其说也。若诸子之书，其义皆然（这样）。请略（简略）说一隅（一部分），而君子审（考察）其信否焉。”武臣曰：“诺。”子鲋曰：“乃者（从前，往日）赵、韩共并（吞并）知氏（即荀瑶），赵襄子之行赏，先加具臣（备位充数之臣）而后有功（有功之臣）。韩非书云/夫子（孔子）善之/引以张本（为自己的观点张本）/然后难（非难）之（指孔子）/岂有不似哉？然实诈（欺诈之言）也。何以明其然（这样）？昔我先君（孔子）以春秋哀公十六年四月己丑卒，至二十七年荀瑶与韩、赵、魏伐郑，遇陈恒（即田恒，齐国大夫，后篡齐自立）而还（返回），是时夫子（孔子）卒已十一年矣，而晋四卿（荀瑶与韩、赵、魏四家）皆在也。后悼公十四年，知氏（荀瑶）乃亡。此先后甚远，而韩非公（公然）称（称说）之，曾（竟然）无怍( zuò愧怍)意。是（这）则世多好事（好兴事端）之徒，皆非（韩非）之罪也。故吾以是（因此）默口（闭口）于小道，塞耳（堵塞耳朵）于诸子久矣。而子立尺表（很短的标尺）以度（度量）天，植（树立）寸指（寸长的手指）以测渊，矇(méng 蒙蔽)大道而不悟（醒悟），信诬说（邪说）以疑圣，殆（大概）非所望也。”（节选自《孔丛子·答问》）【注】①襄子：赵襄子。春秋末年，知、赵、韩、魏四家把持晋国国政，称“晋四卿”。晋阳之战，知氏（荀瑶）联合韩、魏攻赵，反被赵襄子联合韩、魏灭杀。②子鲋：即孔鲋，孔子八世孙。2023年新高考Ⅱ卷材料一：凡战（作战），若（如果）我众（人多）敌寡（人少），不可战于险阻（险要阻塞之地）之间（状语后置），须要平易（平坦）宽广之地。闻鼓（鼓声）则进，闻金（锣声）则止（古代打仗，击鼓进军，鸣锣收兵），无有不胜。法（兵法）曰：“用众（指挥军队）进止（前进停止步调一致）。”晋太元时，秦苻坚进屯（屯兵）寿阳，列阵（陈列军队）淝水（省略“于”，状后），与晋将谢玄相拒（抵御，对抗）。玄使（派遣使者）谓苻坚曰：“君远涉（涉足，踏足）吾境（国土），而临（靠近）水为阵（陈兵列阵），是（这）不欲速战（快战）。请君少却（稍微后退），令将士得（能够）周旋（运转），仆（我）与诸君缓辔（放松缰绳，骑马缓行）而观之，不亦乐乎！”坚众皆曰：“宜阻（阻拦，阻止）淝水（省略“于”），莫令（省略“之”）得上（能够上岸）。我众彼（对方）寡，势必万全（万无一失）。”坚曰：“但（只）却（退）军，令得过（过河），而我以（率）铁骑数十万向（对着）水，逼（逼近）而杀（杀戮）之。”融（苻融，苻坚弟）亦以为然（正确）。遂（于是）麾兵（指挥军队）却（后退），众因（于是）乱（混乱）而不能止（阻止）。于是，玄与谢琰、桓伊等，以精锐（精锐士兵）八千渡淝水。玄、琰进兵大战（省略“于”）淝水南，坚众大溃（溃败）。（节选自《百战奇略》）材料二：太宗曰：“古人临阵（在战场上）出奇（出奇计），攻人不意（没有意料之时），斯（这）亦相变之法（兵法）乎？”靖曰[注]：“前代战斗，多是以（用，凭借）小术（策略、技巧）而胜无术，以片善（小善，微小的优点）而胜无善，斯（这）安足（哪里足够）以（用来）论（讨论）兵法也？若（像）谢玄之破（击败）苻坚，非谢玄之善（善于用兵）也，盖（因为，承上文表示原因）苻坚之不善（不善用兵）也。”太宗顾（回头）侍臣检（翻检出）《谢玄传》阅之，曰：“苻坚甚处（何处）是不善？”靖曰：“臣观《苻坚载记》曰：'秦诸军皆溃败，唯（只）慕容垂一军独全（保全）。坚以（率）千余骑赴（奔赴）之，垂子宝（慕容宝）劝垂杀坚，不果（得成，实现。未果，寻病终。）。’此有以（有地方，有办法）见秦师之乱（混乱）。慕容垂独全（保全），盖（语气词）坚为垂所（为……所，被）陷明矣。夫为人所（被）陷（陷害）而欲胜敌/不亦难乎/臣故（所以）曰/无术（战术，策略）焉/苻坚之类（这类人）是也。”太宗曰：“兵有分聚，各贵（意动，以……为贵）适宜。前代事迹，孰（谁）为（是）善此（指代军队的分聚）者？”靖曰：“苻坚总百万之众而败于淝水（状语后置），此兵（军队）能合（聚合）不能分（分散）之所致（导致）也。吴汉（东汉开国名将）讨（讨伐）公孙述（东汉初年割据势力），与副将刘尚分（分开）屯（屯兵），相去（距离）二十里，述来攻汉，尚出合击，大破（击破）之，此兵分而能合（聚合）之所致也。”太宗曰：“然（是这样）。得失事迹，足为万代鉴（借鉴）。”
（节选自《唐太宗李卫公问对》）
[注]靖：指李靖，唐代名将，封卫国公，世称李卫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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